第1092章 说出口的明天见-《四合院:猎人开局,枪指贾张氏!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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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稻浪哗哗地响,像在替他回答。过了不知多久,他才用手指头抠着田埂上的泥,小声说:“那时候你烧得迷迷糊糊,总喊冷,我怕李大夫来晚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槐花打断他,声音轻得像雾,“你把棉袄脱给我盖的时候,我醒了一下。”

    傻柱猛地转头看她,眼里的光比正午的日头还烈。槐花赶紧把画夹合上,站起身往回走,草帽上的绿蝴蝶补片蹭过稻穗,带起一串细碎的露珠,落在她的后颈,凉得像他刚才按在她手背上的指尖。

    回到院里时,张奶奶正坐在葡萄架下编草绳,竹筐里堆着刚割的马蔺草,绿得泛着油光。“傻柱呢?”她抬头问,手里的草绳在膝头转着圈,“我让他去摘点青辣椒,中午做虎皮青椒。”

    槐花往厨房指了指,傻柱正蹲在灶门口添柴,火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,把那道旧疤映得发红。“摘了,在盆里泡着呢。”他头也不回地喊,柴火“噼啪”响,像在替他掩饰什么。

    张奶奶冲槐花眨眨眼,压低声音:“这小子,刚才回来时脸跟红辣椒似的,问他啥都支支吾吾。”她把编好的草绳递给槐花,“给,系画夹用,比绳子软和,还不磨纸。”草绳带着马蔺草的清香,在手里滑溜溜的,像条温顺的小蛇。

    午后的日头晒得人发困,槐花坐在葡萄架下整理画稿,傻柱在旁边劈柴,斧头落下的声音“咚咚”响,节奏均匀得像打更。忽然听见“哎哟”一声,她抬头时,看见傻柱捂着手指蹲在地上,血从指缝里渗出来,滴在劈好的柴块上,红得刺眼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她跑过去,抓过他的手一看,拇指被斧头划了道口子,皮肉翻着白。“跟你说过劈柴要小心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被他反手抓住手腕,他的手心滚烫,带着柴屑的粗糙感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说……你醒了?”他盯着她的眼睛,睫毛上还沾着点柴灰,“我脱棉袄的时候,你真醒了?”

    槐花的心跳得像揣了只兔子,她想抽回手,却被他抓得更紧。葡萄叶的影子落在他脸上,忽明忽暗的,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又认真又莽撞。“嗯。”她轻轻应了声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。

    他忽然笑了,嘴角咧得老大,露出两排整齐的牙,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。“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。”他挠挠头,另一只手赶紧捂住流血的拇指,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,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,眼里的光比灶膛里的火还旺。

    “傻不傻?”槐花从屋里翻出布条,按住他的伤口,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些。“流这么多血还笑。”

    “疼,但高兴。”他看着她低头系布条的样子,声音软得像刚蒸好的馒头,“比吃了蜜还高兴。”

    葡萄架上的蝉忽然叫了起来,声嘶力竭的,像是在替这说不出口的欢喜喊加油。槐花系布条的手顿了顿,抬头时,正撞见他眼里的自己——头发被风吹得乱翘,鼻尖沾着点草屑,却被他看得像块稀世的宝。

    傍晚时,许大茂扛着相机来了,身后跟着小宝和弟弟,两人手里捧着个玻璃罐,里面装着只萤火虫,屁股亮闪闪的。“家人们快看!这可是稀罕物!”许大茂举着相机对着罐子拍,“今晚咱们搞个萤火虫派对,就在院里葡萄架下,谁也不许缺席!”

    傻柱刚把劈好的柴码成垛,闻言直起身:“我去抓点来,东沟的水沟里多。”他转身就要往外跑,被张奶奶拉住:“别去了,天快黑了,沟边滑。让小宝他们把这只放了,明年能引来一群呢。”

    小宝噘着嘴不乐意,却被三大爷拽到身边:“我算过,一只萤火虫能活二十天,放了它,二十天后带十只回来,划得来。”他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,剥开糖纸塞给小宝,“听话,糖比萤火虫甜。”

    傻柱没去抓萤火虫,却不知从哪翻出个旧玻璃瓶,往里面塞了些干草,又撒了把小米。“给你,”他把瓶子递给槐花,耳根红着,“晚上看书怕蚊子咬,把这个放旁边,蚊子不喜欢干草的味儿。”瓶子上还留着他的指痕,带着柴火气,暖烘烘的。

    天黑透时,葡萄架下点了盏马灯,昏黄的光透过叶子洒下来,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亮。张奶奶端来切好的西瓜,红瓤黑籽,甜得像蜜。三大爷数着西瓜籽,说要留着明年种,许大茂举着相机拍大家吃西瓜的样子,闪光灯“咔嚓”响,惊得葡萄叶上的露水簌簌往下掉。

    傻柱坐在槐花旁边,手里攥着那只装过萤火虫的玻璃罐,罐口对着马灯照,里面的干草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影子,像只跳舞的小兽。“你看,”他碰碰槐花的胳膊,“像不像你画里的那只小狐狸?”

    槐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,墙上的影子果然像只歪头的狐狸,尾巴翘得老高。她忽然想起白天在东沟画的那页画,小鱼旁边的田螺壳,壳上的水珠,还有傻柱眼里的光。原来有些欢喜,不用说出口,就像这墙上的影子,藏在光里,却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夜深时,大家渐渐散去,马灯的光也暗了下来。傻柱帮槐花收拾画夹,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笔盒,里面的铅笔滚出来,落在草绳上。他弯腰去捡时,头发蹭过她的手背,像只胆小的猫。

    “明天还去东沟吗?”他问,声音被夜风吹得发飘。

    “去,”槐花说,“画稻苗上的露水。”

    他“嗯”了一声,捡起最后一支铅笔,轻轻放进笔盒。“我给你占个好位置,田埂最平的那块,能看见整个稻浪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马灯彻底灭了,葡萄架下只剩下虫鸣和呼吸声。傻柱的影子和槐花的影子在地上叠在一起,被月光拉得老长,像条不会断的线,一头系着东沟的稻浪,一头拴着院里的葡萄藤,中间缠着田螺壳的光,草绳的香,还有那句没说出口的“明天见”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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